在醫院的那幾年有2件事最讓我印象深刻
因為這2件事的主人在同一天過世了
1999年12月中~
阿嬤住的雙人房裡住進來一位女病患
年紀約莫四十多歲~子宮頸癌末期患者
照顧他的是一對姪子~大約都二十幾歲
當時的醫院似乎沒有所謂的安寧病房
所以便安排到和阿嬤同住健保房
這位病患大姐剛搬進來時氣色還不錯
看不出來像是癌末患者~還會跟他姪子們有說有笑的
有個讀高一的女兒~來病房探視過幾次
至於其他家庭狀況就不得而知
畢竟當年我年紀尚輕~不太會跟陌生人交談閒聊
與此同時~另一件事發生了
母親娘家那邊有個大我一歲和我同一天出生的女生叫小青(化名)
從小便熟識一起玩耍長大~論輩分還比我小
個性相當外向愛玩~12月中時人跑到台中和朋友玩樂
當天凌晨4~5點時在某間KTV歡唱時
有個當地來KTV尋仇的小流氓
跑到仇家的包廂開了好幾槍後便匆匆逃離現場
跑到大門口時又回頭開了幾槍
好巧不巧~當時小青剛好人在門口休息透透氣
子彈便這麼不偏不倚地射中小青的後腦貫穿至前腦
送醫急救後便一直待在加護病房觀察
約莫過了10天後~病房裡的大姐意識漸漸變得不太清楚了
只能用"嗯"之類的聲音回應家人和醫護的問題
好快喔~不到10天病況急轉直下惡化
12月31日傍晚~病房傳來急救的呼喊聲
病床上的大姐突然大失血~醫護趕緊就地施行急救
當下我有點嚇傻了~
一堆又一堆沾滿血液的紗布從病房送出外面丟棄
幾十分鐘後~狀況似乎有些穩定了
病房裡一直響著心電圖機器時而快時而慢的滴答聲
聲音令人感到揪心緊張~因為不知下一刻會如何
時間到了~父親來跟我換班照顧阿嬤
明早依然還是由我來接手照顧
2000年1月1日~
一早來和父親換班~突然發現隔壁床是空的
我問怎麼回事~父親說凌晨2~3點時那位大姐失血過多走了
我們休息的椅子上多了好幾包尿布和看護墊
父親說是隔壁那對姪子留給我們的~反正也用不到了
真的好快~才2週就帶走一個原本還有說有笑的大姐
當時我才對癌症這個疾病感到恐懼
病房電話響了~是母親從家裡打來的
他在電話那頭語帶哽咽地告訴我說~
小青凌晨急救無效走了.......................
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灑進病房
本是明亮的病房~頓時間我感到一片灰暗
生命真是無常~生命真是脆弱
人生就是這樣嗎?無法預測?無法掌握?
當時年輕時的我真的不知道...
只有感到思緒一片混亂...
好幾年後陸續又遇到一些生命的無常故事後
慢慢的~似乎開始懂了些什麼了...
人生&生命的道理~我一直在追尋著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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